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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枪声打得好像在刮风一样，子弹密集得像是雨点儿。
幸好这片地方，大明提前修筑了钢筋混凝土的工事。
子弹雨点一样砸在碉堡外面，水泥墙皮被一层层啃掉，露出里面的钢筋出来。
躲在碉堡里面，听着外面“砰”“砰”的声音，那是真的心惊肉跳。
最要命的就是榴弹炮的炮弹，带着哨音砸在工事上面。
直接将工事顶上的钢筋混凝土炸得翻开，工事虽然没有被炸开，但里面的人几乎都被活活震死。
“炮火支援，八-二-一地区，炮火覆盖。”李九手里拿着电话，嗓子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不是他想这样喊，而是噪音太大，不大声喊根本听不见。
整整一个上午，他都在不停的把坐标报给后面的炮兵阵地。
一堆一堆的炮弹，在阵地前面打出了一道火墙。任何想要穿越这道火墙的东西，全都被炮弹撕成了碎片。
“换枪管儿！”机枪手吼了一嗓子，副射手赶忙戴着厚手套卸掉枪管。
滚烫的枪管被扔到一边，立刻引燃了枯黄的荒草。
“快点儿跑，你这个笨蛋！”机枪手大声的吼了起来。
不等副射手换好枪管，抱着机枪就跑。
堪堪跑出十几米，就有迫击炮砸在刚刚的位置上。
如果现在还待在那里，就是被直接炸死的下场。
“狗日的，再他娘的搞出事情来，老子就毙了你。”
“班……！班长，你别生气。”副射手是个入伍还不满一年的新兵。
看到老兵生气非常的惶恐！
“你……！”机枪手抬起手，慢慢又放下了。
这是五天内换的第三个副射手了！
战场上，机枪手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岗位。对方的迫击炮，几乎就是盯着自己的机枪打。
这跟明军的战术非常相似，以前李九还觉得是库尔德人的战术素养高。
却没想到，对面却是真正的希伯来人。
连绵不断的进攻终于停止了，战场上满是浓重的硝烟味道。那味道，甚至盖过了尸体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儿。
占地前面两百米远的地方到处是尸体，有完整的，但大多数是支离破碎的。
很多人是被机枪打死，然后又倒霉的被炮弹炸了一下。
每当阵地前面二三百米落下炮弹的时候，李九总是会跳着脚骂娘。
那一定是海军的舰炮，这个距离上，海军的舰炮根本就没个准头。
没打到自己人的阵地上，已经算是万幸。
通信员拿来两个包子，却被李九一把推开。
“水！”李九感觉嗓子疼得厉害，火烧火燎的，这时候只有喝水才能解渴。
通讯员递过来一个水壶，李九“咕嘟”“咕嘟”往肚子里面灌水。
水流过喉咙的时候，感觉稍好一点儿。
可断流之后，又是火烧火燎的疼。
灌了慢慢一水壶的水，包子是吃不下了。
李九趴在掩体的观察口，看着对面的阵地倒气儿。
今天对面的进攻太凶猛了，仅仅一个上午时间，就发动了三次大规模进攻。
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。
反正从太阳出来的那一刻起，枪声完全没有停歇过。
这边刚刚消停了一会儿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。
通讯员接了电话，之后赶忙把话筒递给李九。
终于知道为什么对面会这样凶猛的进攻了！
就在自己的排和兄弟部队的结合部，被撕开了一道长达五百米的口子。
已经有不下三百人的库尔德人顺着缺口涌进了战线，营里决定封闭这个口子。
营直属队出五十个人，剩下的就得各连凑凑。
名额一层一层摊派下来，到了李九这里。八个人！
兵力本就捉襟见肘，还准备向上头要增援。却没想到，现在还要再出八个人，参加血腥的反攻。
无奈的李九，只能从人手想对富裕一点儿的碉堡里面硬挤出六个人来。
李九自己操起一把阿卡步枪，带着通讯员这才凑够了八个人。
按照命令，李九来到了结合部的出发阵地。
带队的是一个刀条脸的上尉！
李九不认识，肯定不是营里面，甚至是团里面的军官。
“都是咱辽军的汉子，别的话少说。看俺咋弄的，你们就咋弄。
有拉稀拖后腿的，爷爷认识你，爷爷枪里的子弹可不认识你。”
刀条脸上尉向外瞧了一眼，手一挥百十条汉子就爬出了战壕。
尽量把身子贴近地面，还不能荡起太大的灰尘。这活儿其实非常累！
不过为了活命，大家伙都没有埋怨。
接着地形的掩护，爬到了一个土坡下面。借着掩护，大家伙总算是回了口气儿。
“把机枪加上，迫击炮撒出二十米架上。你，就说你，那个少尉。你过来！”
上尉指着李九的鼻子，这里面就俩军官，除了那个上尉之外，就剩下这个少尉军官。
李九凑到上尉身前！
“你在这里指挥火力组，机枪负责压制。
迫击炮，给我死命的招呼对方的机枪。
这里面能活下来多少人，就看你的了。”
上尉派了一下李九的肩膀，能冲锋陷阵的军官都是好军官。
没有豪言壮语，更没有高喊：“冲啊！”的英雄桥段。
上尉手一挥，第一个跃上了土坡。
几乎在他上了土坡的同时，扣动了手里的扳机。
阿卡步枪那霸道开散的声音，震得人耳膜疼。
几乎就在人越出土坡的一瞬间，李九命令向土坡后面那几个库尔德士兵射击。
mg43发出撕裂亚麻布的声音，灼热的子弹蝗虫一样飞向那几个库尔德人。
那几个库尔德人身前冒出了一阵尘土，鲜血就在尘土中飞舞。
刚开始冲锋，就有一个班的库尔德人被机枪打掉。
“哒哒哒哒哒……！”一阵沉闷的机枪声传了过来。
李九听得头皮发麻，那是马克沁的声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