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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手机端 http://m.biquwu.cc月色掩冷窗,美人正梳妆。
雪樱小桃穿上了她珍藏的“十二单衣”,这是最隆重的和服,在平安时代,是只有公家贵族女性才能穿的朝服。十二单采用最豪华的唐绫编织而成,并且使用手工在构成繁复图案的丝线表面上,再次浮织图案,此等技艺非巧夺天工者莫能织成。
她是这座阁苑内唯一有资格穿这套衣裳的人。每年新年祭之夜,雪樱小桃都会身着这件盛装,独自坐在这座阁楼顶层,闭门谢客,只是静静地等着,等着那个人挽着她的手,一起前往山中的神社,欣赏夜间的漫漫飞雪。
然后,一个人,等待一夜。
第二天,脱下它。
雪樱小桃闭目端正地跪坐在坐席上,高高梳起的发髻上,仍旧斜插一只山桃花。身上披着十二件不同的绸衣,自内而外颜色层层变幻,宛若层层云霞。
身前的案几上,两杯香醇的咖啡袅袅升腾着热气。
拉门声响起,脚步声临近。
雪樱小桃微微躬身,柔柔地道出一句:“欢迎光临。”
脚步声在案几前停下,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,碎雪整了整和服宽大的袖子跪坐下来,轻声微笑:“都是老熟人了,还这么客套吗……樱同学!”碎雪特意在“同学”二字上加重了语气。
“远来都是客,虽然是同学,但毕竟是客人,不能失了礼数。”雪樱小桃直起身来,推过来一杯咖啡,“请用。”
碎雪端起咖啡,用银勺拌了拌,在鼻间一闻,热气中带着一股茉莉香片和玫瑰的芳香,放在唇边浅浅地啜饮一口,入口瞬间便如丝绸般滑过舌尖,留下热带水果一样的甘醇甜味。
“嗯~竟然是巴拿马翡翠庄园的瑰夏品种吗?这种每年就产几十公斤的咖啡,你也舍得拿出来接客?”碎雪抬起眉毛看向雪樱小桃。
“最上等的客人只有最上等的咖啡才配得上,再说了,不拿出来谁知道我喝得起这么顶级的咖啡啊。”雪樱小桃开了个小玩笑,掩嘴一笑。
“不过对我来说,再顶级的咖啡,都不如在家里和家人喝一杯亲手调制的咖啡。”碎雪放下手中的咖啡看着雪樱小桃。
“呵呵,对于雪同学这等顶级的咖啡师来说,还有什么咖啡能比自己亲手调制的更好喝呢?”雪樱小桃捏着银勺在咖啡里轻轻淆着。
“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。”碎雪冷笑。
“我不知道呢,雪同学能说的直白一点吗。”
“那我就直说了吧,你这次的谋划波及到了我的家人。”碎雪眼神如刀,冷冷地直射雪樱小桃。
“你说的是哪一次呢,我做的谋划太多了记不清了呢。就在刚才我还谋划弄死了一名军火商。”雪樱小桃苦恼地拿着折扇敲了敲脑袋。
“需要拐弯抹角吗?”碎雪不为所动。
“啊,原来是那次吗,那还真是抱歉呐。”雪樱小桃不否认,“不过我以为你和老同学聚聚会很开心呢。”
“哦~不继续否认了吗?”
“都认定是我做的,我还否认什么,况且……”雪樱小桃灿烂一笑,“本来就是我做的啊。”
“你是认准了我不会杀你是吧!”碎雪压低了声音,一丝红芒闪过湛蓝的眼眸,无形的寒气四散在这间和室内,“似乎你忘了红线在哪了啊!”
雪樱小桃放在长桌底下的手,在碎雪看不见的地方,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烟杆。在那一瞬间,她感觉好像一柄微微离鞘的古刀架在她的脖颈,杀气凛然。但她面上仍旧做古井不波状:“我从来就不认为你不会杀我,只是你不想杀我罢了。因为我对你还有用处,因为我是你心中的一根刺,一根用来警惕自己不要忘记仇恨的一根刺对吧。”
雪樱小桃讽刺地注视碎雪:“只要你心中还残存着报仇的意念,你就不会杀我,而我会尽我所能地去杀你。”
碎雪笑着摇了摇头,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雪樱小桃:“有一点你说对了,你是我心中的一根刺。但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心中还有仇恨,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报仇,我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。”
雪樱小桃茫然地看着碎雪,她不懂碎雪话中的意思。
“我想要和家人过平静地生活,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我更加容易沉睡在和家人平静的日子里。但就因如此我才留下你,只要你还活着,我就不会忘记敌人的残酷,我就不会沉溺于日常的温馨中,我会时时拿出手中的刀擦拭,以免曾经的凶刃生锈……”
碎雪突然凶狠地扭头望向窗外远山,那一刻,她眼神如出鞘的千年凶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