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在路上 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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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驶往天宁州的马车车厢内,元同的身子斜倚着厢壁。
靠近小窗,这才是一个适合初游者的位置。
帷幕半掀,挤着他的小脑袋。一双眼睛,一路上都没有停止过扫动。看看近处的侍从,看看远处的景色,似乎处处皆透着新鲜。
元同的鼻腔,大口地呼吸着安逸的空气,想象遥远地漂流。幻想着,或是明日,或是后日,又或者是几天后,他便踏入了天宁州。
只是才想到天宁州,元同便觉得离开天元州已经很远很远了。远到他回头张望时,连福伯和姜府的影像都是模糊的,闪动的。不可抑止地心底泛起微微的酸涩,这或许就是游子离乡的心情吧。父亲可能体会过很多次了,但他还是第一次体味,陌生到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滋味。
长久地待在车厢内,元同仍是有些无聊的。令他无聊的不是路途的单调,而是无聊地看着元雷无聊地随意摆弄着那些无聊的玩意。不去看元雷,不去在意秀丽景色的缓缓后移,剩下便唯有耳朵的倾听了。乏味的噪动,踢踏、踢踏的马蹄奔跑声,吱呀、吱呀的车轮喧嚣,一点一点地拉近天元州和天宁州之间的距离。
天宁州,位于天元州的西北。两地间隔有千里之遥,若是百年前,自天元州赶往天宁州,骑快马需要一个月之久。直到一位先贤的出现,才改变了这种状况。
说他是先贤,并不是因为他修为参天,而是因为他有大智慧。他是一位妖兽豢养者,机缘巧合下驯养了一头角飞兽。角飞兽,是一种外观上类似于豹子的一阶妖兽。攻击力不是很出众,它的长处是奔跑,据说速度是普通马匹的两倍。
被驯养后,那头角飞兽一直很温顺,直到三个月后才变得暴躁起来。因为它是一头雄性角飞兽,所以追究下来他认为是它到了繁衍的季节。脱离种群,自然无法顺利地完成繁衍。这可把他愁坏了,能抓住一头角飞兽已然是撞了大运,凭他的修为上哪里再去抓第二头啊,而且还得是雌性的。实在是没办法了,他只好把那头雄性的角飞兽和一匹母马关在一起。谁料到误打误撞之下,竟然诞生了一个新的物种——角马,也就是角飞兽和马的杂交品种,它的速度可以达到普通马匹的一点五倍,甚至稀少的速度竟然能够直追角飞兽。
渐渐地到后来,这种技艺推广到整个大陆,但凡是修真家族都负担得起,于是角马取代了普通马匹成为长途远行的必备。元同他们这次去往天宁州,用来拉车和骑乘的就是角马。只需七天,便可以跨越千里,抵达天宁州。
以幅员论,天宁州要较天元州大出很多。只是地貌上,天元州多平原,而天宁州多山地。至于其他的风俗物语,两者相近,唯有特产不同。天元州的特产是一种矿石,名为火精,可用于炼丹和炼器,颇受修真者青睐。而天宁州则盛产一种木材,唤作幻心木,是一种制作低端迷幻类法器的主料。正是因为这两种特产,天元州和天宁州早早地便被纳入了北地凌仙阁的苑囿,因此交流甚广。
自天元州去往天宁州,一路上罕有险地,需要留心的地方仅有两处。一处是通州山,位于天元州和天宁州交界。一处是凝萃谷,在通州山百里外。其他的所在,便是一路平坦了。
黄昏将至,暮色西沉。
“宿营。”
随着一声宿营,行进中的车队慢了下来,冗长的队伍开始一点点收拢。当前的三辆马车聚到一起,横着一字排开。后面拉聘礼的四辆车,也拢在一处。不过不是如前队那般三辆车一字横排,而是车尾冲里车头朝外摆出了一个小小的阵式。尽管车停马歇,但是负责押运那四辆车的家将们仍紧紧地守护在旁边。余下的护卫们四下里分散着,扩成一个圈,将所有马车围在垓心。随队的侍从们渐渐也忙碌了起来,生火的生火,做饭的做饭,一切都井然有序。
“两位少爷也下来歇息会儿吧!”
元同所乘坐的马车外,姜焕轻声地询问着。本来姜焕是不必随行的,但是姜景化怕姜景堂带不了两个孩子,所以才差了姜焕随同。掀开车帘,姜焕把元同和元雷一一扶下车。差不多在车上待了一整天,元同和元雷早就腻了,正好下来活动活动。一落地,元雷便跑开了。只有元同还站在马车的旁边,和姜焕对视着。
互看了有几秒,彼此点了下头才分开。待姜焕走远,元同也朝一个方向走出了几步。站定身子,反正左近也无事做,便索性耍起了祖拳。起手式过后,元同渐渐地融了进去,浑然忘记了身处荒郊野外,只记得拳风霍霍身影飘逸。耍到精彩处,竟惹得一些侍从和护卫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计驻足观赏,甚至还爆起了一阵不小的喝彩声。
炊烟袅袅,微风轻送,其间还伴杂着食物的香味。晚饭已然做好了,离篝火近的差不多都分到了食物。唯有姜焕注意到少了元同,遂将食物交在一个相熟的侍从手里,而后往别处寻去。
寻了一会儿,终于在元同所乘坐的马车附近找到了他。见到元同正在练拳,姜焕没有上去打扰,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。约莫有半刻钟,元同的祖拳堪堪耍完,回头看时放发现姜焕正在凝望着自己,下意识地讪笑一下,来挡去彼此的尴尬。
“元同少爷,该用晚饭了。”
听姜焕这么说,元同更尴尬了,他的头也低得更低了,差不多要埋进怀里。缓了几息,元同才不好意思地低低地应道:“这就去。”
姜焕带着元同来到了篝火旁,取了一份食物递给他,然后又帮他寻了个坐垫。捧着食物坐下后元同微笑着说道:“谢谢。”吃着美味的食物,元同才知道自己一早就饿了。若是此刻尚在姜府,估计等着他的便是福伯的一通啰嗦了。
吃着,吃着,元同忽然抬起头来,转动着脖子四下张望着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他是在寻找着一种味道,说不上有多奇异,反倒是有些近似炊烟的味道,只是其间似乎杂糅着一毫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幽香。可能是刚才太饿了,所以没有及早发现。等到自己腹中半饱时,才渐渐察觉。
元同一向都很小心,更别提是在距离姜府几百里的地方了。隐隐地,元同似乎嗅到了危险临近的气息。深深地嗅了一口,元同深深地记下了那种味道。即便只是猜测,元同也不敢有一丝的马虎。咕咕,咕咕,元同的耳畔响起了几声鸟叫。仰头观望时,染上夜色的星空中却寻不到半点飞鸟的痕迹。揣测着,元同的眉头皱了起来。先是怪异的气味,而后是怪异的鸟叫,是危险逼近的预兆吗?元同不敢断定,他的思绪来回盘绕着。
“早点安歇,明天一早继续赶路。”